第17章 一個人的眼睛啊，可以發現太多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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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倔強的擡頭凝視他的眼睛，溫軟的聲音沒有半分退讓：“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，以後也會繼續喜歡你，這也是我的事情。”
紀紹澤沈下眉眼，眼眸如深，“跟我在一起會有多幸苦你不會不知道。“
“這也是我的事情。”
兩人僵持不下，屋外突然狂風暴雨，這是這個城市固定的雨季，雨打枝葉，點滴地。有人說這座城市最大的魅力，便是歸心。可這間房子裝著的兩個人，卻是趨之避之。
電鍋滴滴作響，紀紹澤作了退讓，到底還是心疼這個沒有進食的姑娘，魏西偏頭看著他的動作胸腔裏像是擠進酸疼的泡沫，他有些笨拙的舀粥，她有時會想，紀紹澤是不是對每個女孩子都紳士體貼，可她清楚不是，所以才更加珍惜。
壓下眼裏的情緒，魏西收回視線往房間走，至少現在，她不想見到紀紹澤了。路過小客廳，墻上放著無聲電視，忽然一片明亮的光閃的魏西要睜不開眼，她用手擋了擋，接著就是淩晨新聞的插播，隔著屏幕魏西都能感覺到主播快語速下的肅穆。
鈴聲突然大作，魏西突然有那麽一點不好的預感。
是她的手機，她接聽便是李悠悠抖的無法成聲的聲音，魏西的心跳一下一下，變得緩慢，鈍重。你有過腦子一瞬間仿佛只有一條線的感受嗎？絕望，不知所措。她望著不斷閃過畫面的電視，發不出半點聲音。還是紀紹澤感到不對接過電話，她麻木的聽著他的安排。
鄭嘉燁，空難。
這五個字於她都是不能承受之重，那於悠悠呢？
耳邊警笛轟鳴，人群湧動，魏西被紀紹澤護在身邊，淺一腳深一腳的走，紀紹澤小心避開人群，時不時低下頭掃一眼臂彎裏失魂落魄的姑娘，手下微微用力把她半提了起來加快腳步。韋立揚不知是收到了什麽消息，匆匆出現，帶著的保鏢助手迅速將他們護在中間。
他掃了魏西一眼，低吼：“你發什麽神經？”
“有什麽事等會兒再說。”
“等個屁，什麽事都給老子回房！”
他們被圍著走進了安全通道，通道的另一頭便是受難者認領，魏西全身發冷，聽不進任何的話，咬咬唇從紀紹澤身邊走出來，“我自己過去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“紀紹澤，你聽不懂老子話是不是？”韋立揚快被氣死。
沒再理他，紀紹澤攬過魏西走出包圍圈，步子沈穩的朝另一頭去。她微微擡頭，就能看見他還沒有清理的青澀胡茬，他似有所察微一低頭，“怎麽？”
“沒怎麽。”
她很快看到悠悠，快步跑了過去。李悠悠獨自站在人群中，聽著亡者名單，跳過一個名字，眼中便多了一份光亮。魏西到她的身邊，悠悠回頭，“還有一頁就念完了。”
魏西鼻子一酸，只用盡力氣握住兩人的手。
兩個女孩子，如同風雨中無所依靠的樹苗，不夠強大卻努力扶持越過風暴，她們執著的站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尖叫中，沒有一滴眼淚，帶著最後的希望慢慢等，等一個愛人，等一個朋友。
“林躍成。”醫生報完最後一個名字，再次對了一遍名單，指引家屬認領受難者遺體。李悠悠笑著，淚水卻成串成串的下落，“沒有他的名字。”
“你在這裏，他不會有事的。”
沒有問人在哪裏，也沒有人去聯系，李悠悠抱著魏西，從流淚到大聲哭泣，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。紀紹澤站在幾步開外默默的看，有保鏢在韋立揚耳邊耳語，韋立揚臉色大變，剛要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，大批的記者湧進來，竟分不出是娛記還是社會新聞記者，紀紹澤反應極快的走到魏西身邊護住她，不少相機精準的對準他，韋立揚氣的牙癢癢，“禍精！”
再多的問題，紀紹澤都避而不談，把手中的帽子扣在魏西的頭上，任憑兩人被包圍。這個架勢頗有公開戀情的意思，娛記們嗅覺靈敏的發現不對味，問題紛紛壓倒性的往一個方向追問。魏西從人群中瞧見悠悠沒事，放下心來，這才感知到手腕處的溫熱。他把她擋在身後，在記者看不到的角度握著她，保護她。
紀紹澤神色帶著肅穆，微微頷首面對著鏡頭，“請大家多關註時事新聞，關註每一條生命。”
韋立揚帶著保鏢將兩人帶走，悠悠已經被接到保姆車，助手給魏西退了病房，幾人在車裏會和。魏西摘了帽子還給他：“謝謝。”
“手呢，疼嗎？”
“不疼。”
李悠悠這才發現魏西受了傷，捧著她的手小聲詢問，魏西笑著搖搖頭。這個晚上過的太折騰，她往窗外看去，發現已經天亮了，路邊都有小販早起買賣。魏西讓車停在了離校不遠處的路旁，走幾步就能進鋪子吃早飯。韋立揚巴不得，放了人立馬開走。魏西站在原地楞了一會兒，和悠悠進了鋪子，點了兩碗豆漿。
街市逐漸喧鬧，帶著這個城市獨有的人情味兒，有她們聽得懂卻學不會的方言軟語。時間溫馨又殘忍，不管失去什麽，始終永恒的年覆一年，日覆一日。
李悠悠心裏說不上來的空落，這是從鄭嘉穎燁消失那天便空下來的一處，沒有辦法填滿，只能讓它這麽空著，期盼著或許有一天可以不藥而愈。所以，當她看見寢室樓下站著的熟悉身影時，李悠悠在心裏嘲笑自己：你看，說的跟自己多硬氣似的。
遙遙相對，相顧無言，大概就是這樣了。
大多數男女主角有這樣的場景，要麽久別重逢，要麽緣之將盡。是不是久別重逢她不知道，但是這場有緣無份是註定了的。李悠悠難得的冷靜冷情，她一步步走到鄭嘉燁面前甚至還能扯出一點笑意。
“你沒事吧？”
“在實驗室睡著了，誤了班機。”鄭嘉燁低頭，總是張牙舞爪像只小老虎的女孩子把眼眶哭的紅紅的，他伸手輕撫，“我沒事，讓你擔心了。”
“沒有關系。”李悠悠笑，擡眸望著他：“以後不會了。”
她笑著，眼角卻愈加嫣紅。
“鄭嘉燁，以後都不會了。”
李悠悠垂頭擦著他的肩膀走過，有珍珠被日光折射的晶亮，順著他筆直的身形掉落。悠悠靠著宿舍的墻，泣不成聲。魏西松開她的手掌，幹凈的掌紋被指甲斷了所有脈絡。
這個傻姑娘想要重新開始，便忍痛堵了所有的退路，何必呢？可幾年前於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。可是魏西還是可惜的，這兩個人說放棄，太難。
鄭嘉燁站了很久才離開，魏西從寢室的陽臺走進屋裏告訴悠悠，她也只是擡一擡眼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大家對鄭嘉燁怎麽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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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紹澤沈下眉眼，眼眸如深，“跟我在一起會有多幸苦你不會不知道。“
“這也是我的事情。”
兩人僵持不下，屋外突然狂風暴雨，這是這個城市固定的雨季，雨打枝葉，點滴地。有人說這座城市最大的魅力，便是歸心。可這間房子裝著的兩個人，卻是趨之避之。
電鍋滴滴作響，紀紹澤作了退讓，到底還是心疼這個沒有進食的姑娘，魏西偏頭看著他的動作胸腔裏像是擠進酸疼的泡沫，他有些笨拙的舀粥，她有時會想，紀紹澤是不是對每個女孩子都紳士體貼，可她清楚不是，所以才更加珍惜。
壓下眼裏的情緒，魏西收回視線往房間走，至少現在，她不想見到紀紹澤了。路過小客廳，墻上放著無聲電視，忽然一片明亮的光閃的魏西要睜不開眼，她用手擋了擋，接著就是淩晨新聞的插播，隔著屏幕魏西都能感覺到主播快語速下的肅穆。
鈴聲突然大作，魏西突然有那麽一點不好的預感。
是她的手機，她接聽便是李悠悠抖的無法成聲的聲音，魏西的心跳一下一下，變得緩慢，鈍重。你有過腦子一瞬間仿佛只有一條線的感受嗎？絕望，不知所措。她望著不斷閃過畫面的電視，發不出半點聲音。還是紀紹澤感到不對接過電話，她麻木的聽著他的安排。
鄭嘉燁，空難。
這五個字於她都是不能承受之重，那於悠悠呢？
耳邊警笛轟鳴，人群湧動，魏西被紀紹澤護在身邊，淺一腳深一腳的走，紀紹澤小心避開人群，時不時低下頭掃一眼臂彎裏失魂落魄的姑娘，手下微微用力把她半提了起來加快腳步。韋立揚不知是收到了什麽消息，匆匆出現，帶著的保鏢助手迅速將他們護在中間。
他掃了魏西一眼，低吼：“你發什麽神經？”
“有什麽事等會兒再說。”
“等個屁，什麽事都給老子回房！”
他們被圍著走進了安全通道，通道的另一頭便是受難者認領，魏西全身發冷，聽不進任何的話，咬咬唇從紀紹澤身邊走出來，“我自己過去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“紀紹澤，你聽不懂老子話是不是？”韋立揚快被氣死。
沒再理他，紀紹澤攬過魏西走出包圍圈，步子沈穩的朝另一頭去。她微微擡頭，就能看見他還沒有清理的青澀胡茬，他似有所察微一低頭，“怎麽？”
“沒怎麽。”
她很快看到悠悠，快步跑了過去。李悠悠獨自站在人群中，聽著亡者名單，跳過一個名字，眼中便多了一份光亮。魏西到她的身邊，悠悠回頭，“還有一頁就念完了。”
魏西鼻子一酸，只用盡力氣握住兩人的手。
兩個女孩子，如同風雨中無所依靠的樹苗，不夠強大卻努力扶持越過風暴，她們執著的站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尖叫中，沒有一滴眼淚，帶著最後的希望慢慢等，等一個愛人，等一個朋友。
“林躍成。”醫生報完最後一個名字，再次對了一遍名單，指引家屬認領受難者遺體。李悠悠笑著，淚水卻成串成串的下落，“沒有他的名字。”
“你在這裏，他不會有事的。”
沒有問人在哪裏，也沒有人去聯系，李悠悠抱著魏西，從流淚到大聲哭泣，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。紀紹澤站在幾步開外默默的看，有保鏢在韋立揚耳邊耳語，韋立揚臉色大變，剛要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，大批的記者湧進來，竟分不出是娛記還是社會新聞記者，紀紹澤反應極快的走到魏西身邊護住她，不少相機精準的對準他，韋立揚氣的牙癢癢，“禍精！”
再多的問題，紀紹澤都避而不談，把手中的帽子扣在魏西的頭上，任憑兩人被包圍。這個架勢頗有公開戀情的意思，娛記們嗅覺靈敏的發現不對味，問題紛紛壓倒性的往一個方向追問。魏西從人群中瞧見悠悠沒事，放下心來，這才感知到手腕處的溫熱。他把她擋在身後，在記者看不到的角度握著她，保護她。
紀紹澤神色帶著肅穆，微微頷首面對著鏡頭，“請大家多關註時事新聞，關註每一條生命。”
韋立揚帶著保鏢將兩人帶走，悠悠已經被接到保姆車，助手給魏西退了病房，幾人在車裏會和。魏西摘了帽子還給他：“謝謝。”
“手呢，疼嗎？”
“不疼。”
李悠悠這才發現魏西受了傷，捧著她的手小聲詢問，魏西笑著搖搖頭。這個晚上過的太折騰，她往窗外看去，發現已經天亮了，路邊都有小販早起買賣。魏西讓車停在了離校不遠處的路旁，走幾步就能進鋪子吃早飯。韋立揚巴不得，放了人立馬開走。魏西站在原地楞了一會兒，和悠悠進了鋪子，點了兩碗豆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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遙遙相對，相顧無言，大概就是這樣了。
大多數男女主角有這樣的場景，要麽久別重逢，要麽緣之將盡。是不是久別重逢她不知道，但是這場有緣無份是註定了的。李悠悠難得的冷靜冷情，她一步步走到鄭嘉燁面前甚至還能扯出一點笑意。
“你沒事吧？”
“在實驗室睡著了，誤了班機。”鄭嘉燁低頭，總是張牙舞爪像只小老虎的女孩子把眼眶哭的紅紅的，他伸手輕撫，“我沒事，讓你擔心了。”
“沒有關系。”李悠悠笑，擡眸望著他：“以後不會了。”
她笑著，眼角卻愈加嫣紅。
“鄭嘉燁，以後都不會了。”
李悠悠垂頭擦著他的肩膀走過，有珍珠被日光折射的晶亮，順著他筆直的身形掉落。悠悠靠著宿舍的墻，泣不成聲。魏西松開她的手掌，幹凈的掌紋被指甲斷了所有脈絡。
這個傻姑娘想要重新開始，便忍痛堵了所有的退路，何必呢？可幾年前於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。可是魏西還是可惜的，這兩個人說放棄，太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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